原创 叶海波 郝莉君 市场监管半月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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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好评却引疑窦丛生
一篇关于甲醛测试仪鉴定的文章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办案人员在天猫平台搜索“甲醛检测仪”，搜索页显示的第一个产品是“阿格瑞斯”甲醛检测仪，其中wp6900甲醛检测仪的销售数量为80万余个，网上其他同类产品的销量一般是几万或者几千。办案人员仔细浏览了这款产品的“累计评价”，发现存在长达三四百字特别详细的好评，店铺买家对该款产品的质量、商家的服务赞不绝口。办案人员从日常网购经验分析，该企业的评论数据可能是虚假的，涉嫌刷单炒信。
带着疑问，办案人员在天猫平台查询店铺信息，发现该店的登记信息为深圳市沃普时代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沃普时代”）。根据管辖原则，深圳市市场稽查局有权管辖。
踩点锁定基本违法事实
通过对沃普时代注册登记资料，办案人员发现该公司的注册地址为宝安区松岗街道的某厂房5楼。
为避免打草惊蛇，办案人员以“处理消费者产品质量投诉”的名义去公司注册地址调查。现场的情况让办案人员很疑惑，该注册地址挂着的招牌是“深圳市天美意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美意”）。为查明沃普时代与天美意之间的关系，办案人员仔细走访，发现同一层仓库隐蔽处挂着“沃普时代仓库”的牌子。于是，办案人员判断，两个企业之间一定存在关联。
沃普时代的实际经营地址在哪里，两个企业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
在百度搜索沃普时代有关信息，办案人员发现该企业曾在近期发布一则招聘信息，信息显示的联系地址为宝安区新安街道中粮商务大厦。办案人员判断：招聘信息为了方便联系，留的地址很可能是其实际经营地址。于是，办案人员又去踩点，果然在中粮商务大厦发现了加挂“沃普时代”招牌的办公场地，且正常营业。
办案人员利用登记信息系统进行股权穿透，发现沃普时代股东张某虎、王某东、王某蔷合计持有天美意100%的股权。也就是说，沃普时代与天美意是两个市场主体，一套人马，登记资料显示沃普时代负责销售，天美意负责生产。
综上分析，上述两家公司实控人为同一人，生产甲醛检测仪的工厂位于公司注册地址的厂房内，新安街道中粮商务大厦是沃普时代的办公场所。办案人员经过认真讨论，对调查思路达成了共识：先初步调查天美意工厂涉案产品的生产能力及其他情况。
“收网行动”分两步走
办案人员“潜伏”到刷单微信群，了解当前刷单流程一般为：“刷手”接任务，浏览 电商平台网站货比三家，进入指定店铺搜索目标商品，聊天、下单并支付货款，然后由某刷单平台退款、代为发货（空包快递），“刷手”收货并按照评价样本填写好评，该刷单平台确认“刷手”完成任务后给“刷手”发放佣金，完成刷单任务。此过程大约需要一周时间。因此，要取得刷单的证据，离不开对刷单“购买”产品的退款记录、物流快递记录等环节的调查取证。
通过案件推演，办案人员发现调取以上证据证明刷单炒信违法事实存在难点：一是沃普时代的办公经营场所和生产加工厂位于不同的地方，如果不能一次性在现场提取到关键证据，日后就更难查找证据；二是一旦沃普时代在天猫平台下架了该产品，取证就更加困难。市场稽查处围绕现场提取刷单证据的方向制订了周密的行动方案。
行动分为两步。第一步，运用深圳市市场稽查局“云上稽查平台”对该产品在天猫平台的销售情况和评价情况等先行固证，避免商品下架证据灭失。第二步，组织精干力量开展收网行动。收网人员兵分两路，一组前往沃普时代的实际经营场所，提取与涉嫌虚假交易行为有关的阿格瑞斯旗舰店甲醛检测仪的销售数量网页等资料；另一组前往天美意生产加工厂，提取了该产品的生产数量、出库数量等资料，以及询问工厂仓库主管，查证工厂的甲醛检测仪生产计划是由沃普时代电商经理直接下达，且天美意是沃普时代的唯一生产商等事实。
交易数据大于生产数据确认违法
行动结束之后，深圳市市场稽查局立即致函天猫电商平台调取沃普时代涉案产品wp6900甲醛检测仪的所有交易记录。
经调查，沃普时代经营的wp6900甲醛检测仪通过天猫、京东、1688三个电商平台销售。从天猫调取的涉案产品的交易记录显示，该款产品从上架至收网当天，在天猫交易成功的数量记录为717822个，退款商品数量记录为37342个，其他交易状态数量记录为50588个。在京东的成功交易数量为39000个，花1688的成功交易数量约2000个。三大平台的交易记录共计75万余个。而沃普时代授权的唯一生产厂家天美意，生产该款产品总数量为641973台，总出库数据为634005台。两数比对，成功交易数量竟然比工厂的出库数量多出11万余台。
另外，办案人员对天猫回复的该款涉案产品的交易记录数据包（共85个EXCEL电子文档进行分析），打开文档后并未直接发现异常交易记录，但是通过对电子表格的“姓名”栏进行排序（按照姓名的首个英文字母），发现存在一些消费者在几乎相近的时间连续多次购买涉案产品的记录。经询问，沃普时代承认其虚假宣传（刷单炒信）的违法事实。
沃普时代利用电商平台搜索排序规则，制造虚假的商品销售数量和评价，目的是为了增加阿格瑞斯天猫旗舰店wp6900甲醛检测仪显示的销售数量，从而提高网店商品在同类竞争者中的排名，更好地吸引消费者关注和选购，欺骗、误导消费者，损害其他经营者权益，属于虚假宣传行为。该行为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第8条第1款的规定，依据《反不正当竞争法》第20条第1款的规定，责令停止违法行为，对沃普时代作出罚款人民币20万元的行政处罚。（文/深圳市市场稽查局 叶海波 郝莉君）
原文刊载于《市场监督管理》（半月刊）2020年第12期
发布单位：中国工商出版社 新媒体部（数字出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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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办案实录！这种虚假宣传案件如何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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