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不无聊」是投资人孟醒和朋友们共同发起的一档技术播客,在这里我们带着一线视角、好奇心和“这可能是个坑”的心态,把大时代中的小技术展开讲讲。毕竟,创新和创业仍旧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命题。
技术不无聊,创业有得聊~
本期《技术不无聊》,我们邀请零一汽车创始人黄泽铧被称为90后AI天才的新能源车企掌舵者探讨“究竟什么样的人适合做技术公司的一号位”?
主播|孟醒:五源资本合伙人,滴滴前自动驾驶COO,「技术不无聊」主播;
嘉宾|黄泽铧:零一汽车创始人&CEO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艰难的时代,大量科技公司在面临“如何赚钱、如何自闭环”的问题,从技术到产品,从产品到市场,无一不考验公司一号位的技术认知和资源组织能力,这些技术出身的创始人们,或补足能力冲上一号位,或倒在黎明到来的前夜。
究竟什么因素影响CTO成为合格的一号位?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访谈了黄泽铧,他曾是全球无人车第一股图森未来的联合创始人,却在自动驾驶最风光的2021年冷静离场。在如今这家公司黯然退场的背景下,黄泽铧已经早早回到国内再次起航,创办零一汽车,重注新能源重卡。就在今年4月,零一汽车的首代两款车型已经实现了量产与交付;6月份,零一汽车低调参加AI顶会CVPR国际自动驾驶挑战赛,斩获第二名好成绩,仅次于英伟达,这意味着零一汽车野心远不止于造车,或者说造车只是零一远景规划中的一环。
在与黄泽铧的交谈中,我们发现这位CMU机器人专业出身的公司一号位,除了对技术有极强的敏锐度和探索能力,在公司管理和用人经验上也有独到见解。
01将技术做到行业第一的诀窍:甩掉包袱,直击要害
2016年,黄泽铧所在的知图科技转型做自动驾驶卡车,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图森科技,很快这家公司进入行业第一梯队,甚至可以说是行业第一。早期戴姆勒的董事会成员在评估所有自动驾驶公司后,甚至下结论说:图森比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做得好;连行业当红炸子鸡Aurora的负责人Chris Urmson最害怕回答的问题也是:为什么你们进展没有图森快?
黄泽铧认为技术进步如此之快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历史包袱。
图森创业的地点位于加州最南端的圣地亚哥,远离自动驾驶热门创业区域匹兹堡(卡内基梅隆大学所在地)和硅谷,当被投资人问到“你们有多少从百度Apollo和Waymo出来的工程师”时,他们直言不讳,这个数字是0。
正是这种看起来“三不沾”的身家背景,让黄泽铧团队在转型自动驾驶时,更为遵从第一性原理地搭建技术栈: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高精定位系统是什么,他自己花了接近四个月左右的时间,把自动驾驶所有能看到的论文和开源代码看了一遍,虽然有学习成本,但是没有先验的包袱,反而能更快地打开局面,他们将每一个问题定位成research topic,随之搭建了自己的系统。
渐渐的,行业越来越多后进者开始追随图森的思考和思路,黄泽铧总结认为恰恰是“没有行业专家”这一劣势让他们放弃依赖所谓“先验经验”,因为在行业早期阶段,大家都在摸索,并不一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专家”,并不存在不得不遵循的“共识”。
02创业意味着从解决问题的人变成定义问题的人
在图森,黄泽铧的角色是侯晓迪左右手,更准确地说是“生产兵”,公司发展的不同阶段,他深度参与了从infra系统、数据系统到车辆集成等一系列工作;创立零一以后,黄泽铧的工作内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解决问题的人变成了发现并定义问题的人。
这种“定义问题”思考方式让黄泽铧作出让外界看来反常识的决策:抛弃自动驾驶转投造车行业。
2022年时,黄泽铧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接触到了最实际的运输场景,他提出了灵魂拷问:我们要造什么样的车?如何保证这辆车的商业成功?自动驾驶和新能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退一步思考,单看自动驾驶是一个纯研发性的项目,但是自动驾驶需求的重点是车,是一件更难的事情,尤其是当黄泽铧在图森阶段跟世界一流主机厂接触后,发现车厂对于自动驾驶需求的认知仍处于较低的水平,所以当自动驾驶真的大规模到来时,其中一定存在全球性机会,这就是思考零一所要解决问题的起点。
所以“自动驾驶”是造车的子集,是思考这个问题的题中之义,并非被“抛弃”,从今年零一在AI顶会CVPR自动驾驶挑战赛上获得的奖项,可推知零一内部对于自动驾驶的重视程度和资源投入。
03公司一号位需要回答剩下所有问题
除了定义公司所要解决的问题,一号位还需要解决问题并且判断问题解决的程度,比如学习研究市场、跟客户沟通甚至是调研,做到什么程度算合格并能形成下一步解决方案,这意味着ta需要不断拓展专业范围,在更多领域具备学习能力和判断力。
其次,如果以上所有问题已经按照分工做了一定回答,那么剩下的,无人认领的问题还是应该由一号位回答,这是无法避的责任,除了思考的上限,兜底的问题也留给了一号位。
更重要的问题其实是“到底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一号位”?这跟企业所处的行业具有极大的关联性,这其中Momenta是个极好的例子,他们刚成立的时候很多人不认为Momenta具备成为车企供应链一环的基因,事实上CEO曹旭东2019年就决定将公司搬到苏州,服务于更多主机厂,今天Momenta取得的成绩证明了这个决策的正确性。
传统车企的一号位往往是营销出身,说明在这个行业里,只要了解洞悉市场,后面的事情会自然而然发生;而大模型公司一号位最重要的特质则是对于整个大模型行业的发展方向和战略方向比较清晰,能更早地看到下一个阶段会发生什么,就像今天的大家实际上依然处在技术阶段,但是一号位需要有下一步战略的判断能力和推演能力。
归根结底,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一号位取决于行业本身的特质以及它所处的发展阶段,相对稳定的素质则是预判、定义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One more opinion如果将技术leader分为四类:
第一类:技术认知强,且自身是supercoder或技术专家,带团队更多因为ta忙不过来;
第二类:技术认知强,但不一定自己做得最好,团队有人比他实践能力更强;
第三类:没有较强的技术认知,也没有较强实践能力,具备很好的排序能力,能组织解决方案;
第四类:没有以上三类所具备的能力,但是他能把团队组织得很好,让大家团结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