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丨薛芳 整理丨安然 编辑丨薛芳
出品丨深网科技新闻小满工作室
《硅谷日记》编者按：
硅谷，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经圣克拉拉至圣何塞近50公里的一条狭长地带，是美国重要的电子工业基地，也是世界最为知名的电子工业集中地。这片土地，一直在诞生传奇，最早的传奇可以追溯到1838年前，这一年，一个叫苏特尔的冒险家发现了这个渔村，战胜了土著，靠着这片土地的丰腴，他因此成为一个大富翁。
10年后的一天的一个偶然，人们发现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区域竟然遍地黄金，苏特尔在一瞬间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这大量的财富也给苏特尔带来了万劫不复的灾难，全世界的冒险家，他们漠视法规，对这个地方进行了掠夺，最后的结果是苏特尔一贫如洗，孤独寂寞的死去。“淘金热”是人们给那个年代和这片土地最疯狂记忆的描述。
或许是源于历史的某种补偿性，多年后的这片土地，地面上已经看不到洒着的金沙，但一群富有天才和智慧的大脑，仍然聚集在这片土地上，制造着关于科技的神话。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以微电子技术高速发展而逐步形成的硅谷，其特点是以附近一些具有雄厚科研力量的美国一流大学斯坦福、伯克利和加州理工等世界知名大学为依托，以高技术的中小公司群为基础，并拥有思科、英特尔、惠普、朗讯、苹果等大公司。
80年代后，生物、空间、海洋、通讯、能源材料等新兴技术的研究机构纷纷出现，该地区客观上成为美国高新技术的摇篮。在硅谷科技创新从未停止过。HP创始人维修示波器的那个车库，微软的那个温馨小屋，仙童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造出CPU的灵感，英特尔那个天才流淌的酒吧……《硅谷热》、《硅谷之火》也激励了国内一众互联网大佬抒写了他们与时代的传奇。
当然，科技的创新在硅谷这片热土上生生不息，OpenAI这家公司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传奇，它打开了一个新时代的星际之门。硅谷的建筑朴实无华，很少有高楼大厦，多半是一些三四层高的建筑，隐藏在一片绿树之中。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诞生了无数的科技传奇。
7月下旬，腾讯青腾全球私访美国硅谷的活动中，青腾产业学堂校友，高途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陈向东也参加了此次游学，他对《AI光年》阐述了他游学归来后的一些思考。
时隔四年，我再次跟随腾讯青腾来硅谷。站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中的谷歌总部大楼门前，时间仿佛回流到2014年中关村“众创”那个时刻。附近咖啡馆中弥漫着新鲜烘焙咖啡豆的香气，偶尔夹杂着顾客讨论AI和新项目的激昂陈词。
与国内大家喜欢聊挑战、困难、经济周期变化不同，在这里，大家聊的更多的是AI带来的机遇和创业机会。
我每年都会来美国2~3次，但目的地主要是纽约或者波士顿，这次来硅谷主要是跟着青腾来学习，时间宝贵，所以推掉了很多亲朋好友的邀请，约定回国后再聚。
图注：陈向东在青腾全球私访美国硅谷课堂
在硅谷的最后一天，我专门拜访了在美国创业的好友，和他们的交流再次刷新了我对创业和创新的认知体系。我总结了三个关键词：fail fast（快速失败）、AI和松弛感。
我很羡慕他们身上的松弛感。当时朋友开车带我从圣何塞出发，沿着Highway 17高速公路，穿过圣塔克鲁兹山脉时，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感触颇深。“人在松弛和开放的状态下，才能更好的创新。”
fail fast（快速失败）和AI
之前，不少创业者包括我自己都相信“伟大是熬出来的”这句话，但我现在认为要辩证的看这句话。伟大是熬出来的，并不意味着，经历了痛苦就能产生伟大的组织，真正深入硅谷，你会发现真正的伟大会有痛苦，但也会有很多的放松和松弛的时刻。
没人受得了“天天苦哈哈”的。一个创业者如果3年、5年都没有业绩，一直觉得痛苦，早就崩溃了。要想成就伟大，就要学会去忍耐、享受、放松。等你打败困难时，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更大的世界。
伟大不仅是熬出来的，也有撞（大运）的成分。一本书叫《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作者肯尼斯斯坦利也是青腾硅谷之行嘉宾之一），里面写到“伟大不是目标指引的结果，因为通往伟大的路线从来都不是直线，很多时候快反而就是慢没有特殊目标，每次只是选择下一块踏脚石，你反而能找到珍宝”，这就说明伟大是在坚持下，各种要素相互碰撞后达到了最后的成功。
我这次青腾硅谷之行感受到了硅谷所倡导的理念fail fast（快速失败），核心思想是在开发新产品或服务的过程中，尽早识别并承认失败的可能性，以便能够快速调整方向或停止投入资源。这种方法有助于减少长期损失，并允许团队更快地学习和迭代。
换句话说，没有失败，就没有创新。所以，有时候失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快速的失败，快速的迭代。比如，Facebook的设计团队相信在构思阶段要“让人信服地失败”，也就是说，设计团队能够清晰阐述每一个方案的优缺点，让测试结果来做出选择，同时让团队可以学习到为什么其他方案失败了，由此对以后的设计工作起到启示作用。
这次硅谷之行，我印象较深的还有大家对AI的探讨和应用。我是做教育起家的，所以我比较关注人工智能将如何革新教育这个话题，比如AI是否真能让每位学生都有一个私人老师等。
我的好友萨尔曼可汗(Salman Khan)建立了美国免费学习网站可汗学院，他最近写了一本书叫Brave New Words《教育新语》，让我帮忙写了序言，这本书对AI和教育思考比较多。比如，AI在教育场景中的作用是降本还是在增效？AI在哪些领域是工具，哪些领域是一个SaaS系统？
此前，我对AI革新教育持怀疑态度，现在我可以确定AI会影响教育，但不会颠覆教育。因为教育的核心在“育”，是言传身教，是一个生命和另外的一个人、群体、环境发生融合，不仅仅是培养一个“通用”的人。
我的教育理念是，点燃兴趣、培养习惯、塑造人格的二次方。我们要塑造的人格是让你有穿越困境、穿越磨难的内心状态和坚毅的能力，这部分是AI难以颠覆教育的部分。
会被AI颠覆的不是教育本身，而是系统和技术，类似SaaS软件。我个人觉得凯文凯利（青腾美国私访第一站嘉宾导师）对AI的理解精准且形象，“未来的AI犹如管道，可能你看不着它，但是它在运行。”
还有一些创业者问我是否会投资AI教育类的项目。我在这里分享一位投资人朋友考虑投资AI创业公司的三个关键点：一是这个事情是否有稀缺性，比如马斯克创办的SpaceX；二是创始人是否有market feel，有很好的市场判断能力。三是，公司是否有广阔的的分销渠道。
迷茫少了，确定性多了
这次硅谷之行，我最大的收获是，迷茫少了，确定性多了。至少未来10年，我和我们公司能做的事情可以确定70%了。
我从2014年开始创业至今已经十年。在这十年里，我经历了创业的低谷期，公司上市后被十多次做空，也经历了自身财富的过山车。但回过头来看，我发现我的本质和初心还是没变：做教育时，做好老师、好服务；做高途佳品时，做好产品、好服务。
我们的教育业务主要聚焦在高途上。双减之后，我们探索了考研、考公、口语、雅思、留学申请等服务大学生的业务。在K12部分，我们的非盈利业务“途途课堂”也在合规的情况下，进入正轨。
我们的直播带货业务由高途佳品承接。我们当初选择直播带货，是因为看到抖音电商带来的渠道变革。任何一个伟大的渠道变革都伴随着一场伟大的品牌革命和商业转移。
高途教育集团当年抓住了微信场景的变化成长为一家上市公司。抖音是内容兴趣电商，高途作为教育机构也天然产出内容，又有名师资源的加持，高途佳品会持续在这个领域探索。
不过，现在抖音直播带货出现了拐点。一是，抖音要做货架电商，用户的消费习惯也慢慢回归到了货架电商上。二是，直播带货越来越卷，没有流量投放很难起量，最后造成直播带货难以赚钱的局面。
虽然直播带货的护城河低，不可否认直播是获客的有效途径。我本身也希望通过直播和嘉宾对话分享自己喜欢的图书。
我读过几千本书。从去年开始，我会定期在我的抖音号“高途 陈向东”分享读书心得。在直播上，周鸿给了我不少启发。
今年4月，我去波士顿参加了一个论坛，恰好碰见了周鸿。去年他的粉丝才200多万，现在已经500多万了。我跟他请教直播的经验，他说“多讲，多播”。无论是坐车还是路上，周鸿都能做到随时开播。直播次数多了，粉丝数自然就上来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
不过，我直播推荐好书，并不是为了增加曝光和粉丝数量，而是因为喜欢读书，而且读书是我保持松弛感的路径之一。松弛感也是我此次硅谷之行的一个关键词。
我曾和姚洋教授聊过松弛感这个问题。他的观点是，现在年轻人有时候会内卷、痛苦，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和实际的努力之间产生差距，而差距往往是痛苦的来源。
我个人觉得松弛感来自4个维度，第一叫physical，物理上的身体维度，第二个叫mental，就是你的认知，第三个是emotional，你自身的情绪，第四个就是spiritual，即精神层面的。
一般人的痛苦不在于physical，而在于emotional，在于你的情绪波动。
个人怎么减少情绪的波动？我有两个小窍门：
一是忠实于自己，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和马斯克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果我和马斯克比贡献和财富，我就不用活了；
二是要创造价值，每天都有一点小进步。
再回到财富本身，这就是一个结果。众生畏果，菩萨畏因。你得找因，找到合理的目标，组建出一个能实现目标的好团队；再通过不断的沟通愿景和使命实现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要在变化中寻求不变。如果能找到“不变”，后面的事情就容易了。比如，对于高途而言，学生的需求是不变的；对我个人而言，我的初心和追求是不变的。我做了34年老师是不变的。因为不变，才有心灵的归宿感，才能“此心安处是吾乡”。
《礼记大学》有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静安虑得”在最下边，这就是说，人生真正的喜悦和幸福，是在“静”的时候才持久。创业也一样，只有你真的静下来后，人生和事业才可能步入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