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袭击”、人人自危
作者／IT时报记者贾天荣
编辑／ 王昕 孙妍
开年裁员似乎已成为硅谷科技巨头的“新年传统”，2024年伊始，新的裁员风暴再次肆虐硅谷科技行业。
根据Layoffs.fyi网站追踪的裁员数据，2024年的首个月尚未结束，就有58家科技公司裁掉7785名员工。与此同时，2023年数据出炉，科技行业的裁员人数超过26万人，较上一年增加约160%。
图源：Layoffs.fyi
亚马逊近日在一份内部通知中称，将在流媒体等业务部门裁员数百人；亚马逊旗下视频游戏流媒体公司Twitch也表示，将裁员500人；美国数字与信息技术产品公司施乐（Xerox）表示，将从其2.3万名员工中裁员15%；视频游戏软件供应商Unity Software表示，将裁员1800人，占其员工总数的25%；游戏聊天软件Discord则宣布裁员17%，涉及170个工作岗位。
作为硅谷的领军企业之一，谷歌在裁员方面也似乎走在前列。自1月10日以来，谷歌已在硬件、广告销售、搜索、购物、地图、政策、核心工程和YouTube等多个团队中裁员1000多人。
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于近日首次承认该公司最近的裁员浪潮，皮查伊表示：“这些角色的裁减规模并不像去年那样，也不会影响到每个团队。”
去年1月，谷歌裁掉了12000人。相当于其全球员工总数的6%。这也是谷歌自1998年成立以来的首次大规模裁员。
突然“袭击” 随机被裁
让许多员工感到无奈的是，他们曾在去年的大规模裁员中“幸存”，却在今年毫无征兆地被裁。
在一些谷歌员工看来，这次裁员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1月10日下午6点，在谷歌工作三年多的李峰（化名）毫无预兆地收到了裁员通知邮件。
图源：unsplash
李峰告诉《IT时报》记者，他所在的基础架构组此前一直在持续招人，两个月前还刚迎来两位新成员，其他组截至裁员还有招人的名额，但裁员当天，所有招聘计划全都被冻结。
随着裁员通知的到来，李峰在公司内部的所有通讯方式和聊天功能都被中断。李峰说，这与谷歌以往的做法截然不同，“非常不合理，今年的决策来得极其突然，以往，裁员之前都会先停止招聘，对比去年，公司对此次裁员的重视程度大大降低。Pichai至今还没有发布Google公司层面的公开信，而去年是有的。”
据其介绍，谷歌受影响最大的某个产品组有几十人同时被裁，“整个组消失了”，而自己只是在这轮裁员中“搭了个顺风车”。李峰了解到，自己所在团队中仅有几人受影响，相比于其他组10%的人数调整甚至整组被裁，他算是“中奖了”。
对于裁员的不确定性，谷歌软件工程师Diane Hirsh Theriault在社交平台上发文称，谷歌的这次裁员非常“随机”。据介绍，她带领的团队被裁了3/4，大量员工是随机被裁的。正因如此，社交平台上一面是被裁员工对于裁员的争议，另一面是还没有被裁员工的人人自危。
不仅是谷歌，其他硅谷大厂的员工们也一头雾水，孙云（化名）去年9月刚刚毕业进入亚马逊AWS，工作不足五个月的他却在上周突然被裁。他告诉《IT时报》记者，不仅仅是他自己，“整个团队，包括经理在内，整组数十位应用科学家无一幸免。”
“非AI”赛道遇冷
桑达尔皮查伊表示，通过裁员，谷歌希望消除管理层次，加快某些领域的产品开发。这些领域被普遍认为是与人工智能（AI）相关的。
随着AI热潮推动科技股反弹，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股价去年上涨了55%，谷歌也推出了人工智能模型Gemini，并宣布在数据中心和其他基础设施上加大投资。
有分析人士认为，包括谷歌在内的硅谷大厂们本轮裁员的重要原因，是生成式AI的崛起，为吸引和留住顶级人工智能人才，他们需要提高核心研发人员的薪酬水平以及加大在AI赛道上的投入。就在裁员前不久，谷歌和亚马逊分别向AI初创公司Anthropic投资了数十亿美元。
这样看来，裁员或许是他们为AI领域加码“买单”的一种方式。
“我们的团队以应用科学家为主，应用研究的方向可能和公司战略不太一致。”孙云认为，自己被裁的原因是亚马逊的“战略调整”。被解雇的员工在60天内可以寻找转组机会，他注意到，目前公司内部开放的招聘岗位大多是做大模型搜索方向，但待遇水平还不明朗。
赔偿减半
硅谷大厂变保守
李峰告诉记者，本轮谷歌裁员的赔偿金比去年低了一半以上，“去年是16（周）+2n加股票，今年是14（周）+n，没有股票。”
Layoffs.fyi公司创始人Roger Lee指出，科技业裁员与多重因素有关，包括疫情期间的过度招聘、高利率环境、科技业低迷等。有业内人士分析，科技巨头之所以裁员，也因为疫情期间网上经济活动蓬勃发展，令他们对数字经济的预测过于乐观，从而过度招聘和扩张业务所致。
李峰认为，裁员一方面是由于经济下行的影响，另一方面谷歌的公司文化也正经历从创新到保守的转变，“以前谷歌是一家愿意高价聘请最优秀人才解决最困难问题的公司，但现在更趋向于以相对适中的价格聘请有性价比的人，解决日常问题。”这也反映出谷歌在市场增长方面的困境，长期来看可能正在释放不利的信号，因为互联网公司最注重的是成长，而硅谷很多科技型企业目前都趋向保守。
“我算是大数据领域从业者，随着现在大数据的落地和成熟，可能不需要那么多创新型人才了。”李峰坦言，对于“被裁”，更多影响到的是他的日常社交，而对于工作，在科技行业耕耘10年的他并不担心：“内部转岗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硅谷现在依然有不少对口的岗位开放，我个人打算面向其他大厂再升一级，或许还能涨一波工资。”
对“AI技术本身取代劳动力”的说法，李峰则不以为然：“至少对基础架构方面的工作来说，AI还远远达不到能够代替人工的程度。”
在硅谷多年的房地产经纪人杨梓艺也告诉《IT时报》记者，经历了去年的裁员潮，她观察到，硅谷大厂员工们都有了更强的抗风险能力，“不少人在去年的裁员潮后计划调组，尽量靠近更核心的部门，学习AI与AR，因此此次裁员潮中实际受到影响的人比去年要少得多。”
排版／ 季嘉颖
图片／ Layoffs.fyi unsplash 谷歌 东方IC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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