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的扫地机器人正在减速。
2月27日晚，北京石头世纪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石头科技”）发布2022年度业绩快报公告。公告显示，2022年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66.29亿元，同比增长13.56%；实现利润总额13.59亿元，同比降低14.96%；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11.93亿元，同比降低14.93%。
一路增长的石头科技突然遭遇了净利下滑，背后反映的是行业从炙手可热到热度消退。数据显示，2022年扫地机器人实现零售额124亿元，同比增长仅为3.4%，低于此前两位数的增速；销量为441万台，同比下滑约24%。
家电行业资深分析师刘步尘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认为，行业低迷并非没有市场，而在于产品成熟度还不够高，“很多买扫地机器人用户是抱着‘把扫地的活交给机器’的心态去买的，但实际使用体验不如预期好。”
近几年里，在“全屋导航”“扫拖一体”等亮眼功能推出后，扫地机器人再难出现质的飞跃。而底层技术的突破需要时间和金钱的堆叠，产品达不上预期的情况可能还将持续。
但国内扫地机器人市场依然有广阔的成长空间。开源证券预计，2022年扫地机国内渗透率仅5%，而据行业巨头iRobot公告，2020年美国扫地机器人渗透率已为15％。
未来，扫地机器人的故事又该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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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收不增利
公开资料显示，石头科技于2014年7月在北京成立，公司主营业务为智能清洁机器人等智能硬件的设计、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产品包括智能扫地机器人、手持吸尘器、商用清洁机器人和洗地机。
往前看三年，石头科技财报亮眼，营收与净利双双保持增长之势。财报显示，2019至2021年，石头科技实现营收42.05亿元、45.30亿元、58.37亿元，逐年增长，净利润分别为7.83亿元、13.69亿元、14.02亿元，增速略微下降。
在2022年业绩快报中，营收仍维持了增长，但净利润却首次出现下降。公告显示，2022年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66.29亿元，同比增长13.56%；实现利润总额13.59亿元，同比降低14.96%；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11.93亿元，同比降低14.93%。
石头科技对此解释称，报告期内，俄乌冲突爆发、新冠疫情持续，对消费品市场及公司所在行业需求造成一定影响，面对复杂的内外部环境，公司积极采取应对措施，进一步拓展境内外市场，积极推进市场营销与宣传推广工作，增强营销服务及深耕品牌建设，进行多渠道业务布局。
该公司还表示，受外汇市场剧烈变动影响，公司远期锁汇产生的收益减少，导致报告期内营业利润水平有所下降，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较2021年同期基本持平。
“增收不增利”的现象在另一家扫地机器人头部公司身上出现得更早。科沃斯财报数据显示，营收仍在维持增长，2022年第三季度，科沃斯实现营收33.02亿元，同比增加14.44%；但净利润增速一直在减缓，2022年二季度时，科沃斯出现了净利润负增长，并且在三季度持续，数据显示，第三季度，科沃斯归母净利润为2.45亿元，同比下降48.94%。
与石头科技类似，科沃斯也在营销上花了大工夫。财报数据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科沃斯的营业成本为50.89亿元，同比增长22.19%。其中销售费用为28.51亿元，同比增加50.64%，销售费用率则达到了28.15%。
历史数据来看，2019至2021年，科沃斯销售费用分别为12.32亿元、15.61亿元、32.37亿元；同比增长14.96%、26.70%、107.39%，销售费用率则分别为23.19%、21.58%、24.73%，营销持续投入却效果甚微。
而研发投入却逐年下降，2019至2021年，科沃斯研发投入占比分别为5.21%、4.67%、4.2%，石头科技为4.59%、5.81%、7.56%，虽保持增长，但与海外巨头iRobot常年维持在10%以上的研发投入相比，仍有不足。
不仅如此，两家存货也在持续攀升。财报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末，石头科技存货比上年期末增长52%，达9.06亿元，科沃斯存货增长22%，达29.54亿元。
存货高企，业绩承压，也倒逼企业做出改变。数据显示，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一向走高端路线的扫地机器人开始出现降价，包括石头科技、科沃斯在内的几家品牌在双十一促销活动中降幅超15%。
中金曾预计，结构性提升带动均价环比提升的趋势即将结束，均价将在2022年三季度见顶。
行业增长见顶？
头部企业的业绩承压，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了扫地机器人整个行业的现状，一路狂飙的赛道，来到2022年后，市场规模却颇有见顶的趋势。
中怡康数据，我国扫地机器人市场规模从2017年的56亿元左右增长到2021年的108亿元，但2022年不增反降。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22年，扫地机器人线上销量同比下滑22.58%，线下销量同比下滑26.78%。
“2022年扫地机器人市场增长乏力，除了疫情因素之外，我认为还是和产品本身关系更大。”刘步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目前看，扫地机器人并非市场需求不旺盛，而是产品撑不起市场需求，产品成熟度还不够高，必须来一次大的技术突破才能激发下一轮市场爆发。”
如今，LDS激光导航和全能基站拓展基本成为行业标准化配置，各家企业在细分方面能做的文章不多，也导致了亮点不突出、产品同质化严重等问题。而扫地机器人的底层技术AI，往往改进难度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的投入才可能看到成效。
发展受阻之下，扫地机器人企业也在寻找第二条增长曲线。石头科技董事长兼CEO昌敬曾表示：“如果我发现投入很多资源以后，这个品类已经停止成长了，这个时候就会有很多资源溢出，就需要用这些溢出资源去做新的品类，这时候多元化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2月28日，石头分子筛洗烘一体机正式上线开启预售。其中搭载的分子筛低温烘干技术，由石头科技用时36个月深度研发，能够实现低温快速烘干并且护衣，有效解决了冷凝式与热泵式两种烘干技术路线之下，存在已久行业痛点。
科沃斯也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赛道。2022年6月，科沃斯创始人钱东奇在微博上分享了公司推出的新产品，“食万”智能料理机和食万净菜，进入到预制菜和预制菜设备的激烈竞争中。
同年10月，科沃斯举办“2022科沃斯秋季战略新品发布会”，期间推出了智能割草机器人GOAT G1及商用清洁解决方案DEEBOT PRO K1、M1等多款产品，被市场看作是科沃斯从室内走向室外，从家用走向商用，拓宽服务机器人应用场景的标志。
刘步尘认为，对科沃斯和石头科技来说，企业发展对扫地机器人的依赖度明显偏高，一旦扫地机器人市场进入低迷周期，对企业发展影响就会很大。因此，在扫地机器人之外尽快培育出第二增长曲线，成为当务之急，科沃斯割草机、石头分子筛烘干机，都是这一背景下的产物。
“新产品能否支撑企业持续发展，关键还是看产品，只要产品确实好，市场还是有可能培育起来的。”刘步尘向记者表示。
需要注意的是，行业市场仍然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对于扫地机器人未来的发展，中信建投在研报中认为，扫地机行业解决消费者较为底层的“懒人需求”，经济回暖后渗透率仍将维持提升，看好相关公司强劲科技力带动的未来成长空间。
不过该研报也在风险提示中表示，清洁电器市场近年涌入玩家较多，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公司存在份额丢失及低价竞争拖累盈利的风险。
刘步尘预计，这轮扫地机器人市场的低迷会持续几年，什么时候迎来下一轮爆发，关键看产品什么时候获得实质性突破。
在底层技术完成突破之前，想要维持增长，也需要各个企业进行多方面的创新。奥维云网报告认为，行业依然压力重重，通过价格下探、触达新群体、拉拢新用户，才能打破僵局，激发购买需求的进一步释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