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时报记者 孙妍 摄影报道
三大运营商在手机实名制上动起真格后，虚拟运营商手机卡因为非实名制产生的垃圾短信、电话骚扰、通讯诈骗的问题日益凸显。腾讯手机管家安全专家通过大数据监测发现，有近44%的诈骗短信来自虚拟运营商的170/171号段。此现象引起了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4月初，工信部紧急约谈了3家实名制落实不到位的虚拟运营商，责令其立即进行整改。4月底，工信部下发正式通知，要求虚拟运营商在1个月内进行整改，对前期未实名登记、虚假登记的电话号码完成身份信息补登记等工作。
非实名卡线下交易仍活跃
目前，大多数虚拟运营商已经开始自查自纠工作。3月下旬以来，通过代理商的自我审查和对通信市场的暗访，蜗牛移动已经取消与1家代理商的合作，并严厉处罚了3家违规的代理商。分享通信也发现个别合伙人将号卡批发给下游的黑卡渠道，对此进行了严惩。
《IT时报》记者近日走访了一些省市的通信产品销售市场，在一家通信市场，一家较大的170号卡批发商表示，现在所有电话卡都需要实名登记。但记者发现，前来拿货的小批发商络绎不绝，店家并没有登记这些号卡的流向，这也给后期追查问题号码造成很大的困难。
“目前在分配虚商卡号时，是以万号段为原则进行分配，即只能通过前7位方能知晓为哪一个虚拟运营商，而不是像三大运营商，只要通过前三位就可以辨别。虚商号码无法进行有效识别，管理上难度较大，甚至容易出现‘张冠李戴’的笑话与无奈。”蜗牛移动回应道。
在记者暗访过程中，一些小的号卡批发商表示，可以售卖没有实名登记的170号段电话卡。其中有一家店主拿出了信时空、海航和分享通信的电话卡，并表示这些电话卡已用身份证登记过并激活了，不需要再实名登记，插在手机上就可以用。
线上渠道成重灾区
除了线下渠道，线上渠道也是虚商非实名制卡售卖的重灾区。蜗牛移动专门成立线上打假巡查小组，目前已下架商品或直接关停的商铺累计103家。不过，线上渠道仍有很多商户在销售非实名制卡。记者通过58同城和阿里巴巴联系到了几家颇具规模的电话卡批发商，最低拿货量是1000张，价格更是低至7到19元。
58同城上的一位电话卡批发商告诉《IT时报》记者，如果从他那里拿卡，既没有最低数量的限制，也不用进行实名认证，只需要将电话卡背面的四行数字拍下发给他就可以进行激活。 “从4月18号开始，实名制就查得很严了，蜗牛和迪加还停了几十万张卡，很多淘宝店的商品都下架了，所以我们现在都走微信。之前只要拿几万张卡就可以直接和蜗牛、迪加、信时空的总公司谈代理。”这位批发商说道。
其实，这种灰色渠道是非实名制时代种下的根。王浩（化名）曾做过多年三大运营商的代理商，他解释道，流窜于黑卡市场的电话卡批发商，一般都是小型的贸易公司。他们从上层代理商那里拿到预配好套餐、预存话费和号码的电话卡来零售，但这些卡的“实名制”大多通过非公安部二代身份证识别通道来完成，比如人工填写身份证号，通过QQ、微信等上传用户身份证影印件，还有一些会直接利用网上的假身份证信息，追查问题号码时往往会发现户主姓名是“猪八戒”“王女士”这一类。
工信部在下发的《通知》中明确要求，经实体营销渠道办理入网手续的，必须通过二代身份证识别设备核验、自动录入用户身份信息，禁止人工录入身份证信息。
线上实名认证漏洞百出
记者随机挑选了10家虚拟运营商的官网进行购卡，其中信时空、乐语通讯、海航通信、U友等几家官网都暂停了170号卡的销售，要么显示号码售罄，要么显示系统升级中。在已经启用实名登记的网站上选号入网时，都要求填写用户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并且上传本人的二代身份证正面、反面和手持身份证的半身照。
这些虚拟运营商大多使用国政通的身份证验证系统，所以当你输入错误的身份证号码时，它会提示“身份证号码格式不正确”，无法进行下一步。但是，经过记者多次验证后发现，填写A的身份证信息，上传B的身份证照片，或者填写正确的姓名和身份证信息，上传身份证号做过手脚的照片，这两种作假的实名登记在蜗牛移动、苏宁互联、中麦通信、民生通讯等网站上，都可以顺利进入提交订单和支付环节，并没有被拦在实名认证这一环。
分享通信表示，目前线上的实名认证大多是以人工审核为主，由于照片不清晰、认证难度大等原因，仅通过线上认证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在签收时出示身份证原件并提供复印件作为回执。
整个线上实名认证的环节中，主要依靠人工审核和快递身份证复印件，会出现较多不可控情况。中国虚拟运营商产业联盟秘书长邹学勇认为，应该加强认证的技术手段，比如视频人脸识别。
高成本投入难住虚商
没有实体门店覆盖，难以负荷线下实名制认证高成本成为制约虚商落实实名制的主要因素。目前多家虚拟运营商表示，正在进行线下实名认证设备的招标工作。
“从我们现在谈过的几家供应商来看，实名认证设备最便宜也要1000元/台，做一个用户的实名认证大概需要一块钱，对我们这些还处在发展初期，用户规模不大的虚商来说，这是很沉重的一块成本支出。”一家虚拟运营商透露道。
《IT时报》记者从几家实名制认证设备商处了解到，他们很难从设备上赚钱，在没有量产规模的情况下，硬件成本甚至是在1000元/台以上。
易销科技是上海一家做运营商远程实名制业务接入的服务商，通过整体的解决方案来帮助虚拟运营商进行实名认证，同时拓展号卡销售和售后服务的网点。
在乡镇多的是5到10平方米的夫妻店，小店老板可以花1500元左右的押金租赁一部易销的Mini终端来开展激活新卡补卡、更换套餐、合约机等业务，同时提供实名认证，这就等于帮虚商在村镇里开了一家营业厅。
易销科技CEO薛俊透露，目前有十多家虚商正与他们洽谈合作，虚商都在寻找低成本、广覆盖的解决方案，能够承受在一个线下网点投入几十到几百元。“除了成本以外，虚商在线下渠道拓展上，还会碰到各地系统对接和业务双向结算的困难，这是单纯购买一个认证模块没法解决的。”薛俊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