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作为英国广播公司(BBC)《全景》(Panorama)调查节目的一部分,罗翰席尔瓦(Rohan Silva)发现数以千计的英国白领工作已经被机器人取代,更有数以百万计的中产阶级岗位处于危险之中。
一人一狗就能管好工厂
英国公共服务电视台第四频道最近播出的经典科幻电视剧《真实的人类》中,有一幕描述“机器人来了!”的场景:超智能机器人抢走我们的工作,让我们沦为可怜的“局外人”。但是对于如今英国每个角落中的工人来说,这个未来场景很可能成为现实。
我对科技对我们的经济和社会产生的影响很感兴趣。作为英国首相大卫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前资深政策顾问,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Second Home中度过,那里有很多最聪明的数字企业家。在过去几个月,我通过BBC的《全景》节目,探寻工作正越来越多被软件和机器人取代的情况。
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了机器人取代蓝领工作的现象。日本日产汽车位于森德兰的工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这里每年生产50多万辆汽车,超过欧洲任何一家汽车装配厂,但其仅雇佣6000名工人。随着在生产过程中引入大量先进机器人后,所需工人数量将进一步降低。正如一个老笑话所言:未来工厂将只需要一人一狗就能确保运营:狗可以确保无人损坏机器,而人则只需喂狗即可。
可是正如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泰勒考恩(Tyler Cowen)指出的那样,机器人不仅在体力方面取代人类,随着它们变得越来越先进,机器人也将取代人类大脑。另外一种情况是:如果说20世纪70或80年代,英国工厂里的蓝领工人工作最没有保障的话,今天中产阶级从事的白领工作也正在被取代。
牛津大学学者卡尔弗雷(Carl Frey)和迈克尔奥斯本(Michael Osborne)预言,未来数年,会计和审计等部门数以百万计的工作岗位将被机器人取代,它们将以比人类更廉价、更高效的方式完成工作,而且它们不领工资、不会申请病假。此外,管理人才、律师以及银行职员等也受到威胁。
传统中产阶级工作遇险
弗雷和奥斯本并非唯一得出这个结论的人。今年年初,英国保守党下属数字技能委员会曾提交名为“不可阻挡的数字技术革命”报告,宣称未来20年中,英国35%的工作将被自动化技术取代。分析显示,在过去10年间,英国过半秘书工作已经消失,英国呼叫中心如今还有100多万工作人员,可是随着语音识别软件和其他技术的进步,这些工作也将在未来10年内消失。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自动驾驶汽车已经在美国公路上行驶了160多万公里,有望在未来数年取代更多人类司机。强大的计算机已经接管了股市交易中的绝大部分工作,在波士顿和其他地方的教学医院,软件开始被用于诊断疾玻
简而言之,传统中产阶级工作正日益受到技术威胁,这很可能对我们的经济和社会造成巨大影响。以玛格丽特戴维斯(Margaret Davies)为例,她在威尔士税务局工作了26年,负责税务查询等工作。技术进步意味着越来越多人通过网络纳税,这可以节省政府大量成本。但对戴维斯及其33名同事来说,她们却成了多余的“累赘”而被开除。
当然,技术革命并非仅仅毁掉工作,它也在创造大量新的工作岗位,特别是在IT和创意产业领域。好消息是,与那些被自动化取代的工作岗位相比,新工作平均薪酬要高1万英镑。
德勤最新分析指出,受自动化技术影响,英国部分地区将受到沉重打击。英国东北地区60%的工作处于中度到高度危险之中,可能被软件和机器人取代,远高于伦敦或东南地区。
人类能做什么?
那么,我们人类可以做些什么呢?1997年,加里卡斯帕罗夫(Garry Kasparov)是首位被计算机程序击败的国际象棋大师,这是技术发展史上的里程碑。落败后,卡斯帕罗夫致力于投资教育和培训,以确保人类在与机器竞赛中获胜。正如他指出的那样:“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硬件,但我们可以升级软件。”
我曾前往美国会见埃里克布莱恩约弗森 (Erik Brynjolfsson)和安德鲁麦卡菲 (Andrew McAfee) ,他们都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也是《第二次机器革命》的作者。他们在书中认为,我们的教育体系,特别是过时的成人教育和学徒制度,依然以满足过去数百年的需求为基矗
而我们需要将计算机科学融入到国家技能议程中,确保更多成年人有机会学会编程,确保他们能够研发和操作软件和机器人,而非与机器人竞争。商业思想家杰夫考尔文(Geoff Colvin)在其新书《人类被低估》中也称,有很多任务我们总是希望人类去完成,无论是提供领导力还是团队协作。
麦卡菲和布莱恩约弗森也都同意考尔文的观点,他们认为我们需要帮助人类开发当前机器依然不太擅长的技术,比如创造力、同情心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等。为此,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学校课程和考试制度,许多课程从维多利亚时代就未曾改变过。
英国工会大会(TUC)秘书长弗朗西丝奥格雷迪(Frances O'Grady)指出,我们的自愿技能培训模式在新时代中已经不合适。人们不该自己承受重新学习技能和再培训的费用,相反应该由政府承担。这无疑是个大胆的设想,但这才是能与未来重大变革相匹配的雄心勃勃的政策思路。
伍迪艾伦(Woody Allen)曾说过,生活不模仿艺术,它模仿糟糕的电视节目。就像二流的科幻电视节目那样,关键时刻英雄总会选择是否放弃还是继续战斗。在现实世界中与机器人的竞赛中,我们没有时间去反思失败。要么我们在自动化挑战中崛起,彻底改革我们的教育、培训以及技能体系,要么在激烈竞争中输掉战斗。
科幻剧本通常都有幸福的结局,除非我们今天能够采取正确举措,否则我们的将来未必有那么乐观。(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