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消息,据国外媒体报道,上周三,德国大众的一名工人死在了工厂里。这按理说应该不是什么新闻——工伤事故是非常普遍的,仅美国每年就有大约4000人因工伤死亡。
但是这一次,这桩不幸的事件发生在该工人给工厂机器人安装安全软件的过程中。
于是此事成为了新闻,传遍了世界。所有与此相关的头条都发现了类似“人咬狗”的题材——“机器人杀了人”。让此事更加耸人听闻的是,《金融时报》将此事发表在Twitter上的记者名叫莎拉·奥康纳(Sarah O'Connor)——与《终结者》系列电影中的人物莎拉·康纳(Sarah Connor)的名字仅一字之差。她那篇文章下面的评论也多是“天网”开始苏醒了一类的内容。
其实,出问题的机器人只是寻常的机械设施,一个在独立空间中运行的机械臂。而且事件初步评估显示,这名工人操作有误。此外,早在1979年,就出现了首例与机器人相关的死亡事件,这类事故发生的数量成逐年减少的趋势。厕所、拉链和裤子致人死亡的次数都比机器人多。
但我们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我们想看到的就是机器人灭绝人类。
这种恐惧的对象不仅限于工业用机器人。今年5月也有类似的新闻出现:谷歌48辆无人驾驶汽车在6年里行驶了170万英里,发生了11起交通事故。
谷歌无人驾驶汽车的这些事故无非是小刮小蹭。更为关键的是,没有一起交通事故可以归咎到无人驾驶汽车本身上——追尾与刮蹭全是因为当时有司机在驾驶。
一言概之,我们自己就是威胁,我们自己就是危险。真相是我们在攻击机器人,而不是反过来——即便当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也不具备这种能力;它们还没聪明到能谋杀人的地步。那么,为什么我们总会想到类似“天网”苏醒的一幕呢?
一个原因自然是科幻小说。英国布里斯托机器人实验室的教授艾伦·温菲尔德(Alan Winfield)对《金融时报》表示,我们“对机器人的期待与恐惧有些过头了”,这是因为总有“媒体人对科幻电影与科幻小说过于敏感”。
这种情况可追溯至1921年,那时大众通过科幻小说《罗梭的万能工人》首次接触到了“机器人”一词。在这部小说中,一场机器暴动杀死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的人,只有一人幸存。《大都会》以及许多电影中也有类似桥段。
但也不能全怪科幻小说。阿西莫夫的《我,机器人》等作品对控制论持相当同情的态度(同名改编电影则并非如此),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人工智能》也是一样。电影《星球大战》则塑造了让人喜欢的机器人形象。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像星战中的酒保那样,说“这里不欢迎机器人”呢?
这其实是一种原始的欲望,远早于机器人一词面世的1921年。正是这种欲望让卢德分子捣毁了曼彻斯特纺织磨坊中的机器——这并非是对技术本身的恐惧,而是害怕技术对工作环境产生影响。我们害怕被取代,害怕被淘汰,淘汰是另一种死亡。
这种担忧完全有理由,我们也需要就此展开讨论。工业机器人、计算机软件与网络算法每天都在让人失业。我们又对此做了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该出台什么样的保护措施?我们要如何重新教育并培训劳动力。
这些都不是抓人眼球的问题,相比之下,“天网”和机器人崛起更能引发大众关注。只是我们对后者越发感兴趣,就越难意识到事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