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的发展正让人与机器的界限变得愈发模糊。在数据处理能力、勘探能力、知识储备能力等诸多方面,机器已经超越人类并且取代原本由人类来完成的社会职能。
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能之下的自由”
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的发展正让人与机器的界限变得愈发模糊。在数据处理能力、勘探能力、知识储备能力等诸多方面,机器已经超越人类并且取代原本由人类来完成的社会职能,来自这方面的例子已经不胜枚举。乐观来看,更为高效地机器将人类从大量的重复劳作中解脱出来,另一方面,由机器人所引发的失业恐慌情绪正在逐渐蔓延。
从根本上讲,具备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是对人的意识、思维和行为的模仿,尽管在现阶段仍处在拙劣模仿的阶段,但模仿这一行为本身对于人类而言就已经是一种危险信号。目前已有大量机器人已经摆脱模仿阶段,进入正式使用阶段,众多流水线工人因为机器人的出现而走向失业。人类赋予机器生产能力的同时,也意味着丧失了同等的能力。
当然,如同计算机技术的出现一样,旧的岗位被取代的同时,新的岗位也就随之出现了,机器剥夺人类某种能力的同时也赋予或者说强迫人类具备相应的能力,比如操控计算机。或许随着机器人在人类社会中扮演愈来愈多的角色,如何操控机器人将成为未来人类的一项必备技能,同时也将衍生出更多的工作岗位。按照这种想法,也许可以适当缓解一下由机器人所引发的就业恐慌。
不过,事情也并非如此乐观。更大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取代人类本身能够完成的工作只是机器人能力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完成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比如深海勘探作业,太空探测等。未来人类的工作或许将完全依赖于机器人,人类所扮演的角色将会是机器人操作者,离开机器人,人类将变得“一无所能”。那么,究竟是人类在操控机器人还是机器人在操控人类?
正如今天我们离开计算机、手机等智能工具就无法展开工作一样,未来机器人将成为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我们真正应该恐慌不是机器人的出现,而是机器人的消失。离开机器人,我们将因为自身能力的退化而陷于无所适从的惶恐之中。正如今天我们失去计算机,在现代化的办公环境下无法办公而引发的焦虑不安一样。
埃里克·霍弗在其著作《狂热分子》中说,把尚未做好充分准备的个人从集体中剥离,等于将其推向“在自己无能之下的自由”,而机器人对于人类生产力的解放,则会将人类推向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能之下的自由”,当机器人在社会生产中完全取代了人类,那么人类便实现了某种程度上的自由,但在此种意义上的自由之中,我们将会发现,离开机器我们又变得一无所能。
或许,对于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出现,人类所缺少的并非迎接其到来的准备,相反而是未来某天失去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准备。
古希腊神话的警示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种狮身人面的怪物叫做斯芬克斯,它站在悬崖边上,拦住过往的行人,用缪斯所传授的谜语问他们,猜不中者就会被它吃掉,这个谜语是:“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
当然,这个谜语的谜底今天已经被人们所熟知,答案就是“人”。不过在神话中,只有那位杀死自己父亲娶了自己母亲的悲剧人物俄狄浦斯答了上来,斯芬克斯因为羞愧跳崖自杀。很多人知道这个故事,但往往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斯芬克斯的人面代表了知识和智慧。我想说的是,人工智能在知识的储备能力上已经超越人类,未来机器人将会像斯芬克斯那样因为拥有比人类更丰富的知识而耀武扬威。
问题在于,如果我们不加限制地赋予机器更多知识和智慧,未来将不会出现第二个俄狄浦斯来战胜狮身人面的怪物,从而使得机器人在社会角色中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起码在心理层面上,拥有更多知识会给人类带来一定程度上的震慑,好比我们身边知识更为渊博的人往往受到人们尊重和拥戴一样。
当我们面对比我们知识渊博的机器人时,尽管不必担心被吃掉,但知识的匮乏足以让人类未开口便已败下阵来。
再造一座巴别塔
圣经中记载,不满于现状的人类为了防止洪水等灾难的再次降临,联合起来准备搭建一座通往天堂的巴别塔,后来被上帝发现,利用让人类使用不同语言的手段阻止了这项工程。今天,不满于现状的人类致力于机器人的创造,无异于搭建一座巴别塔。
至于塔的尽头是什么,人类既不知道,也无法知道。或许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或许会将人类引向灾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没有“上帝”的阻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