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千年 跨海交流
灵动精巧，指尖翻飞。近日，在漳州市布袋木偶剧团里，好戏正在上演。一个个精致的布袋木偶在表演者的演绎下，生机灵动，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令围观者啧啧称奇。
作为漳州的一张文化名片，布袋木偶戏有着淳朴的艺术风格、灵巧的操纵技艺、生动的木偶造型，是中国木偶戏中独具特色的地方剧种，同时也是闽南地区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戏剧剧种之一。
布袋木偶戏别名掌中戏，是傀儡剧种之一。南宋时期，漳州知州朱熹曾颁“劝谕禁戏”文：“约束城市乡村，不得以禳灾祈福为名，敛掠财物，装弄傀儡。”另外，在明万历《漳州府志》中亦有记载：“元夕初十放灯至十六夜止，神祠用鳌山置傀儡搬弄。”文献资料显示，在宋代、明代，漳州木偶戏已颇为兴盛；到了清末民初，漳州布袋戏发展到鼎盛时期，各类戏班达到了100多个。
洪惠君和木偶
“布袋戏从闽南一带起，传入了东南亚各国及台湾各地。”漳州布袋木偶戏传承人洪惠君回忆起首次赴台演出，仍旧心情激动。1996年底，他跟随漳州布袋木偶剧团漂洋过海，到台湾交流演出。当时台湾已拥有500多家木偶剧团，但漳州剧团的到来却引起了当地的轰动。
“台湾的木偶戏流传很广，很多小学生家里都有木偶，看我们的演出，都看得入神。当时我们在台湾巡演，还有‘粉丝’全程跟着我们，从台北走到台南，非常令人感动。”洪惠君说。
自漳州布袋木偶剧团入岛一炮而红后，闽台两地的木偶戏交流迅速升温，开展了多次交流演出。有时候，漳州布袋木偶剧团每年要去台湾表演两三次。台湾布袋木偶戏是从漳州传过去的，经过了在当地的发展演变，引入了更多现代戏中的声光电效果，朝着霹雳戏、金光戏的方向发展。而漳州的布袋木偶戏则更加注重掌上基本功，力图塑造更加逼真的人物形象。
生旦净丑 样样精通
新中国成立后，漳州的布袋木偶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从剧目种类到演员人才都蓬勃发展，涌现出了杨胜、郑福来、庄陈华、杨烽、洪惠君等优秀布袋木偶表演艺术家。
“我和布袋木偶的结缘，来自校园奇遇。”洪惠君告诉记者。他是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初见洪惠君，他的嗓音浑厚，在谈论木偶表演之时，他手指翻飞，十分灵巧，又充满着力度。“食中二指之间的开角，要达到90度，这样才能更好地操控木偶，这是我们选取演员的门槛。”
1971年，漳州木偶剧团到漳州一中选拔剧团演员，遇到了当时14岁的洪惠君。他从小就很喜欢各类艺术，经常参加学校的文艺演出，因此被校方推荐，成为剧团的一员。
“当时我正在读初一，个头挺高，手指和手臂都比较长，剧团来选拔的人看了看我的身形，捏了捏我的手掌，随后让我唱首歌。我还记得当时唱的是《共产党员》，就这么被剧团选中了。”此后，洪惠君便和布袋木偶表演结缘，开始了他数十年的木偶表演生涯。
“别看我们木偶演员在幕后，不像其他剧种的演员在台前，但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夫同样不能少。”
在剧团里，洪惠君日日苦练基本功。在他看来，一日不练，功夫就会落下不少。最基础的“扯指”（将食指中指分开），他一有空就会练，锻炼手指的灵活性和柔韧度。
“那时候，木偶技艺的传承方式是‘师带徒’，学生拜师，跟随师父学习表演，精进技艺。”进了剧团以后，洪惠君师从闽南布袋木偶表演艺术大师杨胜的儿子杨烽。早些年，剧团里面会组成小分队，到村里的戏台演出，每个分队两到三个人，一演就是4个小时。一名演员要演出多个角色，很辛苦，但是对自身的功夫有很大的提升作用。
说着，洪惠君拿起一男一女两个木偶，随着木偶动作交互，他变换着男女双声，很是生动，一下子把观众带进了情境里。他说，木偶戏演员都是“全才”，生、旦、净、丑样样精通，一人分饰多角。
创新演绎 走向国际
“一种艺术，只有不断创新发展，才能够一直保持活力。”在洪惠君看来，布袋木偶这一种艺术形式可以和多种元素相结合，带来全新的活力。
在练习演出之余，洪惠君也在传统表演艺术的创新上花了不少心思。他发现，有的演员手指不够长，操控木偶困难，他便发明了“手指通”作为表演辅助工具。
另一边，洪惠君也尝试着剧本的创作。1984年，他开始担任木偶戏导演。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导演的首部木偶戏《两个猎人》一炮而红，获得了全国木偶戏比赛7个奖项。同时，该剧目在“第八届国际木偶比赛”中荣获“最佳动画奖”，这也是该比赛的最高奖项。
“艺术的传播和交流没有国界。”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老百姓文化需求的提升，洪惠君也看到了木偶表演的巨大潜力。在他看来，民族的往往更有国际性，于是编排了一系列重技巧、轻台词的剧本，推向国际舞台。“语言的形式终究有限制，汉语的表演外国人听不懂，但是好看的技巧花样则更有普适性。”在洪惠君的带领下，剧团登上了美国、英国、法国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舞台，吸引了一批海内外的木偶“粉丝”。
“布袋木偶戏是漳州的一张特色名片，在木偶中，融合了芗剧、漳绣、木偶雕刻等独具特色的漳州传统文化。将布袋木偶戏传承下去，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如今，洪惠君在全国各地跑，给学生们上课，让更多人了解漳州木偶的魅力。“作为一项传统民间艺术，想要抓住机遇，就要让更多人知道，让更多人产生兴趣，源源不断地注入活水，迸发出布袋木偶戏更多精彩。”
本报全媒体记者 杨凌怡 通讯员 戴淑增 文/图
